【世界独家】战锤短篇翻译——忠诚的奖励（01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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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：

她的视野中有东西。

那不是最重要的东西-她清楚这一点——但是那都是瑞瓦-维斯崔娜指挥官可以想到的。她爪向她的脸，抹去遮在眼前上面的东西——不论那是血还是泥。

她的耳朵在鸣响。她慢慢地意识到了，她正靠在她的背上。

她的眼睛被厚厚的淤泥遮住，天空一片漆黑。

她试图把最后几秒钟的画面拼凑起来。她和她的小队一直守着山脊。那群肮脏的死人就在她前面，大约五十码开外，她的步兵用激光火力把他们压得动弹不得。她自己的等离子手枪在她手里一直很温暖，每次它启动并开火时，都会干掉一个蹒跚而行的活体恐惧，而就在他们身后，金牛座的自动炮咔咔作响，咆哮着。武器的火光照亮了他们周围苍白、不健康的迷雾。

接着是引擎的轰鸣声。一辆设计陌生的巨大深绿色运兵车，在他们队伍后面几码处，在奇美拉旁边滑了下来。它发出了一种渗透而出的嗡嗡声，她注意到它并不着陆而是悬浮在地面上一掌宽左右的地方。不可能!她想。那些神圣的天使?与我们并肩?它的后舱口砰地关上了，五个巨大的黑影从里面钻了出来……

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。一道刺眼的强光从右侧的雾中刺出来，打在其中一个人影上。从四面八方传来隆隆的爆弹火力声。接着，她听到一声轻柔而可怕的“砰”的声音，什么东西落在她的队伍中间。

她还没来得及喊“手榴弹!”

世界就变白了，然后变黑，现在她便落入了这样的处境。

她设法把面罩上最脏的东西擦掉。里面有粉红色的肿块。

她摇着头，想理清头绪，但仍然被爆炸声震得耳聋，她环顾四周。苍白的雾掩盖了一切。她爬着，手里还拿着等离子手枪，向附近一大块无法辨认的扭曲残骸走去，就在她几分钟前守住的山脊下面。她蹲在它后面，呼吸急促。

她耳中的嗡嗡声渐渐消失了。取而代之的是……沉默，或是接近沉默。远处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和呻吟声，这使她感到不安，但更糟糕的是沉默，她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为什么。

激光开火的声音停止了。

她慢慢地爬向金牛座的后门。她的队员们都没了。

不，不呀。他们还在这里。这里是头奖，他的袖口如同平时一样违规打开了：他有个弹片伤，削掉了他脖子的一边。这里是灰发的布玛，她的副官，他的胸口上有一个烧穿的大洞，她可以把拳头都穿过去。没一个还能动弹。在山脊上还散落着装甲和血肉碎片，大概就是剩下的绝大多数人的下场。

不过，离她更近的地方还有其他尸体。她看到从身份不明的运兵车里冲出来的巨大的黑影散落在各处。他们穿着深绿色的盔甲，脸上戴着头盔。帝皇的天使!她心里想，既敬畏又恐惧。她在胸甲上比了个天鹰的手势，本能地向泰拉上的他低声祈祷;在此之前，她只瞥见过一个阿斯塔特。她只看了他一会儿，而且是在很远的地方;即使在那时，她看到这一幕就发抖了。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五位他的大天使。

但即便她梦到过，她也不会梦到这样的。这些人的姿势是不自然的，他们的盔甲上有爆弹和弹片的伤痕，或者显示出像布玛身上一样的烧焦的开放性伤口。她看到等离子烧伤时就认出来了，现在她也看到它们了。他们的交通工具，不管它是什么，它不再悬浮，而是破损地躺在泥里。

现在，一个巨人从雾中走了出来。

他穿着如同死亡天使们一样的黑色甲胄，但是更大，更古老，那是终结者盔甲，她从简报中记起来了。它的肩甲和护腿上都有长期使用的伤痕，当他走近时，它发出嗡嗡声和嘎吱声，液体从关节处漏出。他走起路来步伐古怪，好象一瘸一拐的。他背上的通风口和肩上的两个香炉冒出刺鼻而不健康的烟。他的头盔没有眼睛;一把弯曲的刀刃从他的额头上伸出来，像角一样。他的左肩膀上有三个头骨排成三角形的金色纹章。

他说话。透过古老盔甲的音阵发报器，他的声音嗡嗡作响，就像无数只苍蝇飞过满是腐烂尸体的战场，但她仍然能听到他的语气中有一种窃笑的声音。

“这没有我想的那么有挑战性，”他低沉地说。“我们那些不太开明的血亲总是让我失望。”

他一手握着一把古老的复合等离子枪，就像她拿手枪一样轻松。它滴着油和冷却剂，似乎是用铁锈和黏液粘在一起的，但不知怎的，它的线圈仍然闪闪发光，亮得令人不舒服。他的另一只手拿的是一把巨大的锯齿状黑色刀刃，表面流淌着绿色的液体，就像皮肤下的血管。

她马上就知道这个人也是一个天使，但是她一想到这种想法中的渎神之处就立刻退缩了。她曾与叛变的星界军团作战，但阿斯塔特一定不会堕落到如此地步吧?关于帝皇的完美战士堕落的想法对她来说太震撼了，无法在她的脑海中保持。

那个终结者发现其中一个天使抽搐了一下，就慢慢地、几乎是友好地跪在他身边。然后他用自己的剑刺穿了倒下战士盔甲咽喉处的带状纤维。接着又有一个抽搐，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。

另一个天使躺在离她的藏身之处更近的金牛座后面。从她的有利位置，她看到他动了。他的腿甲碎了，膝盖弯曲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，而且头盔上被一块金属砸出了一个很大的凹痕，但他还活着。他脸朝下，正试图翻过身来面对敌人。他身边放着一把爆弹武器;他的手伸出去要拿它，看起来付出了巨大的努力。

突然传来一阵轰隆的声音:那个巨人，在笑。他大步走到倒下的天使面前，再次跪了下来——这一次，他那穿着盔甲的巨大膝盖搭在了那个星际战士的残废的腿上。阿斯塔特很明显在痛苦地扭动着，就算他尖叫了，但从他的隔音格栅里也听不见。

巨人平静地把他的复合电浆枪放在一边，用他戴着护手的手俯下身来，轻轻地把天使翻了个身。然后他解开天使头盔上的螺丝钉，以一种对于与此巨大且扭曲的东西显得古怪的熟练把它拿了下来。身穿绿色盔甲的阿斯塔特斯在头盔下有一张年轻的脸，苍白且是金发;他的前额一侧布满了青灰色的淤青，脸颊上沾满了干血。他的脸因为憎恨而扭曲，而且——尽管这样做显然伤害了他——他凑了一口口水，朝巨人的脸上啐了一口。唾沫砸中时发出嘶嘶声。洪亮的笑声又响起来了。然后巨人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盔。

她能看见他的侧面。他的脸很干净，很英俊，虽然脸色病态地苍白，但却是一个强壮而自信的中年人的脸。它似乎不像是属于这样一个臃肿、可怕的战士。

她的震惊开始消散，她的训练和经验开始发挥作用。她慢慢地把手枪往上移动，试图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使它进入射击位置。

终结者又说话了，现在——音阵发声器不见了——她能出奇地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。就像他的脸一样，这是不协调的:深沉而浑厚的低音;纯粹，近乎于音乐。他说话时还带着一丝笑声:“你好，小兄弟。“维斯崔娜的等离子手枪的缓慢移动停止了。

什么?

这位星际战士强迫自己回答：“你……不是我的兄弟。”

他喘着气说，又想吐一口唾沫，但这次什么也吐不出来。

巨人伸出手，用他的剑划过阿斯塔特的脸颊，直刺到骨头;绿色的液体从它的尖端滴进伤口。然后他又俯下身去，开始用一种低沉的对话的声音说话。维斯崔娜什么也听不见，只听到一些古怪的下流字眼:背叛、尸体、复仇。

然后巨人站了起来。“来我这儿。”

他用他那悦耳的声音轰鸣地说。

随着他发话，其他巨大的身影开始从雾中聚集起来，他们的盔甲和第一个人很像，都一手挥舞着巨大的斧头或流出恶臭液体的剑，另一手拿着古老的生锈的复合爆弹或她不认识的重型武器。她数了数，有五个人静静地站在山脊上，身后聚集着步履蹒跚的死人。其中一只转向她的方向，病态的绿色透镜直盯着她。

她拿枪的手不由自主地动了动，把手枪举到肩上。她的制服随着动作而沙沙作响。

听到微弱的声音，领头的巨人站了起来，以惊人的速度旋转，转身面对金牛座。她看到了他脸的另一面，那简直是一团糟:他脸颊上的皮肤已经烂完了，他的舌头在破碎的牙齿上毫无用处地耷拉着;那个眼眶是空的。他的一大片头皮脱落了，露出了抽搐的肌肉和发黄的骨头。电缆和管子进入了他的鼻子和嘴巴。

她感到愤怒从喉咙里冒了出来，而手枪已经对准了她的目标，即使恐惧笼罩着她，她还是扣动了扳机。一道亮得不可思议的光芒从枪口射出，射入巨人那张可怕的脸上，令她吃惊的是，他摇摇晃晃地倒下了，发出一声金属音质的撞击声，就像泰坦的脚步一样

然后她动起来了。她一跃而起，扑向金牛座的驾驶室，砰地关上身后的门。就在她这样做的时候，她看见一个黑影朝后门跳去。是天使吗?还是那些可憎的东西?她没有时间去检查，也没有时间去看他是否成功了。巨人们的复合爆弹又在开火了;她能听到他们的声音，还有爆弹击中载具装甲的爆炸声。她猛地把车挂上档，使劲踩踏板。金牛座的履带旋转起来，撞上了泥泞的地面，然后它起飞了，它的后门仍然敞开着。